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天津谍报界,吴敬中无疑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,因为他在历史上确有其人:在莫斯科大学与太子小蒋同班同学,在中苏情报所表现出色,进入军统后可以到戴笠家蹭饭,在小蒋力荐下当了天津站站长,天津城破之前,他带着一帮心腹抢了一架飞机逃掉了,毛人凤本想把他抓去砍甘蔗,结果小蒋一个电话,他就施施然走出囹圄,去做他最爱做的生意去了。
历史上的吴敬中真名叫吴景中,此人之牛,可以牛上天,虽然脑门上没有“通天纹”,但在整个天津谍报界,却也是一个无人敢惹的存在。
与吴敬中的树大根深春风得意不同,我们熟悉的其他特务,都活得比较憋屈,比如衣柜里的洪秘书,被击杀的马奎,估计有一段时间拿刀抹脖子的心都有了。
洪秘书和马奎不如吴敬中活得滋润,在天津谍报界,可以说是没有最憋屈只有更憋屈,那位手上似乎没沾半点鲜血的谢若林,好像比洪秘书和马奎还要憋屈——洪秘书曾经抱得美人归,马奎时候也有一块“峨眉峰”墓碑,而谢若林一头栽进事先挖好的土坑,被装瘸的廖三民挥动铁锹,不紧不慢地埋掉了。也不知谢若林身上落土的时候,有没有彻底咽气。
在军统(保密局)天津站,活得最累的还真不是余则成,每天担心背后挨黑枪的恰恰是那个文文静静的洪秘书——《潜伏》中有三个戴眼镜的角色给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,他们的共同点就是善于挖墙脚:陆桥山在郑介民的授意下挖吴敬中的墙角,洪秘书和余则成分别挖了马奎和谢若林的墙角。
吴敬中轻易不敢对陆桥山下手,谢若林对晚秋完全失望,即使眼看着那把小䦆头抡得飞快,也不影响他继续跟余则成“做生意”。行动队队长马奎就不同了,这个冷血无情的莽汉,如果知道洪秘书只穿着内衣藏在自己家衣柜里,他宁肯放弃追查峨眉峰,也要先把这个偷心贼打成筛子。
读者诸君想必还记得这样一个情节:翠平与站长太太去抓“吴大哥”与马夫人的“现行”,结果吴敬中已经办完公事走掉了。吴站长不走掉,“梅姐”和“翠平大侠”还真未必敢闯进去——不是怕老吴发威,而是那场面太尴尬了。
没有逮住吴敬中,翠平与梅姐将娇滴滴的马夫人痛扁一顿,打累了的翠平在不经意间,发现衣柜里有动静,拉开柜门,就看见了没怎么穿衣服的洪秘书。
面对洪秘书乞求的小眼神儿,翠平恨不厚道地将其从头看到脚——每次看到这段笔者就想笑:翠平大姐,你往哪儿瞧呢?
笔者搞不清楚翠平要瞧啥,读者诸君可能也是一头雾水:马奎身为行动队队长,跟踪侦查是他吃饭的本事,可是他居然连自己的家门都看不住,他的手下也不向他汇报吗?
正所谓“郎中难医自家病,衙役也会丢东西”,马奎打了一辈子雁,结果被雁嗛了眼睛,究其原因可能有三个:其一,马奎形象和性格粗鄙,难讨夫人欢心;其二,马夫人水性杨花,观念比较超前;其三,洪秘书是个漂亮的小鲜肉,在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,小鲜肉就已经比肌肉男受欢迎了。
算起来马奎也是一位“侦探”,尽管他没去过唐人街,但他的经历,却与某位神探有惊人相似之处。
至于马奎的手下为什么不向队长汇报,笔者给出的解释,是这种事情小特务们没资格说也不敢说——家丑不敢外扬,多嘴多舌会被队长大人灭口。
笔者认识一个人,头发比韭菜还绿,全单位都知道,只有他一人蒙在鼓里,每天跟那些卖“染发剂”的“兄弟”们一醉方休,却没发现聚会的时候,那些“兄弟”每次都少一个,少的那一个每次都不同。
马奎的手下为什么不向老大举报“大嫂”红杏出墙,这其中原因应该有很多,更令人意外的,是那个看着文质彬彬的洪秘书,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虎口拔牙?
笔者想了半天,也没解开这个谜团:马夫人轻浮尖刻,洪秘书怎么会跟她有“真正的爱情?”
洪秘书向余则成坦白:“其实我是真的喜欢马太太……马奎还在的时候我们就……就有过(啥?)……我们我们不是偷鸡摸狗(偷人摸钱?),是爱……”
李涯余则成吴敬中讨论马夫人去留的时候,洪秘书眨巴着小眼睛一声也不敢吭——不管有多大胆子,马奎毙命之后,洪秘书也不敢笑纳马夫人,因为那样会被吴敬中当做第二个“峨眉峰”。
马奎死了,马夫人去了上海,以她的性格,估计活得不会太差,起码坐公交车的时候,可以自称“马佳氏”,是康熙帝容妃的后裔,正儿八经的正黄旗,而且还可以说雍正皇帝胤禛的三哥诚隐亲王胤祉是自己的祖舅老爷。
笑话说过,咱们该回归正题,请读者诸君解答那三个谜题了:夫人红杏出墙,侦探马奎为何毫不知情?马奎地位比洪秘书高、长得比洪秘书壮,马夫人为啥吃着碗里瞧着锅里?以洪秘书的性格,他会不会跑到上海与马夫人鸳梦重温?
这三个谜题,不同经历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,在笔者看来,任何朝代都一样,自从潘安、宋玉、卫玠、子都被当做标准美男子之后,马奎那样的肌肉男就不受待见了,至于衣柜里的洪秘书跟被击杀的马奎相比,哪一个活得更憋屈,估计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了……